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指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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指責

“商總,你該回醫院了。”

采訪現場,助理唐渺不無擔憂地勸說商澤。

因為是現場采訪,不能重錄,這次報道又很重要,等同於要向外界宣示商氏真正的當家人。

所以商澤無論如何都必須前來露面。

現在采訪剛剛結束,唐渺就商澤回到了酒店的會客廳,關上房門準備打電話。

因為在此之前,商澤已經在醫院躺了快一星期了。

也並非生了什麽大病,純粹就是累垮了。

年後,商澤回到公司就像變了個人一樣,起早貪黑地將自己埋進了工作之中,對於商丞手下的產業攻擊性也更強,甚至到了玉石俱焚也要拖商丞下水的地步。

商澤暫時是鬥贏了。

通過一系列資金重組,商澤掌握了商氏的主要命脈,在新一輪的董事例會上,也得到了股東的一致推薦。

商澤比其兄長商丞,更有經商天賦和雷霆手段。

至於商氏年前新拿下的那個星級酒店的項目,也名正言順地成為了商澤的“戰利品”。

商澤將這個酒店命名為“金雲酒店”。

原因無他,那是上一世,他向時尋秋提出交往的地方。

也是上一世,他和時尋秋最後發生交集的地方。

於他而言,心中有愧。

“沒事。”

商澤想到時尋秋,心中又是一痛。

那晚時尋秋落淚的模樣,如同最可怖的夢魘,在商澤腦中揮之不去。

惡心。

厭惡。

請你離開我。

時尋秋所說的每一句話,都化作了綿綿不絕的鋒刃,不停剮挖向商澤的心窩,縱是商澤刻意想忘掉,都根本做不到,一字一句,言猶在耳。

商澤明白,前世正是因為他愛得不夠坦蕩,不夠勇敢,最後才造成了無可挽回的結果,他痛恨自己為什麽沒能早點發現時尋秋的病情,痛恨自己為什麽沒有保護好時尋秋,他甚至不敢再回憶當日的場景:暴雨如註,時尋秋渾身是血地倒在暗巷的角落。那個時候,他的阿秋該有多害怕多無助啊。

可他什麽都做不了。

他親眼看著時尋秋在他的車上一點一點地失去了呼吸。

商澤的眼前突覺一陣發黑暈眩,他扶住桌沿,停了好久才穩住身體,對唐渺搖頭道,“沒事。”

“可商總你…”

“我還有些事要處理,處理完後再回醫院。”

商澤去拜訪了段堂。

療養院環境很好,工作人員也負責,但段堂畢竟還是覺得孤獨,子女不在身邊,老伴又已經過世了,每天除與字畫為伴外,也就指著自己的學生晚輩抽空來陪陪自己。

所以,對於商澤的到來,段堂頗為熱情。一通寒暄之後,段堂主動提起了時尋秋。

“小秋年後也來看過我,他和你一樣,都是有心的好孩子。只不過他最近好像很忙,每次過來茶都喝不了一杯,就被電話給叫走了。”

段堂見商澤聽得認真,不由嘆了一聲,“有時候啊,人活著,不應該只執著於眼前的名名利利,這些東西固然重要,但過分在意,反而會被蒙蔽雙眼,看不清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。”

“段老師說得對,可我身處其中…”

商澤的眉宇間閃過一絲掙紮,“只能去拼。我還有自己的母親,自己喜歡的人需要保護,我必須要強大起來。”

才能不重覆前世的悲劇。

“他…每次過來都會和您聊些什麽?”

商澤的話題又轉回到時尋秋身上,他小心翼翼地望向段堂,“提起過我嗎?”

“沒有。”

段堂搖頭,“小秋向我說了不少他生父生母的事,大概是找人調查出來的。那孩子也是可憐,生父生母那邊的親戚不認他,時家他也回不去,他在這個世界上,等同於沒有親人了,你要多陪陪他啊。”

段堂沒有看到商澤眼裏的晦暗,自顧回憶起過往,“我記得你從小就喜歡他,小時候還央求我讓你進畫室陪小秋上課,我記得你當初給我的理由很直白,就跟我說,你要追求小秋。”

“當時我就在想,這個小男孩有意思,也夠勇敢,所以就同意了你去陪小秋,現在想想,這麽多年過去了,你對小秋的情感倒是從沒變過,你對他,並不是年少一時的興起,而是真正在意小秋,喜歡小秋。”

“小秋雖然沒有親人了,但有了你,也算是種幸運。”

商澤略有些苦澀地低下頭。

他無法告訴段堂,時尋秋並不這樣認為。

時尋秋只是希望自己能夠消失在他的世界當中。

探望完段堂,商澤就回醫院了。

他母親的情況已經有所好轉,所以商澤便單獨購置了一處地方,將母親安頓進去,還專程派了護工照顧,畢竟母親的精神狀況不穩定,在醫院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。

現在他有能力了,自然要給母親更好的生活,他也不用再三天兩頭的往醫院跑了。

可沒想到,自己現在竟然成了醫院的常客。

昨晚,商澤突發頭疼,險些暈倒在公司,還是唐渺返程回公司取東西時發現了,才及時把他送來醫院。

醫生說商澤這是勞累過度,加上常常熬夜,導致血糖偏低,建議他住院休養一段時間。可今天早上,商澤掛完吊水後就又去金雲酒店接受了媒體的采訪,還去探望過段堂,回醫院時已經快到晚上,人早就已經快撐不住了。

商澤打完點滴,就仰躺在病床上,怔怔望著天花板上的白燈發呆。

忽然,病房的門被人敲響。

商澤猛地翻身坐起,啞聲道,“請進。”

商澤住的是一間單人病房,平時除了助理和醫生外沒有人會過來,而現在已經是休息時間了,他們也都不會來打擾自己。

商澤有些緊張地盯著被推開的房門,直到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病房門口,莫大的驚喜才瞬間沖湧上腦。

商澤以為自己看錯了眼,他趕緊翻身起床,嫌棄地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病號服,拿過架上的外套披上,又慌裏慌張地拿起床頭的暖水壺想要給時尋秋倒水,“阿秋,你怎麽來了?你知道我在住院?”

“我去你公司找過你,你的下屬告訴我,你在這裏。”

商澤的聲音帶了絲難以察覺的發顫,即便他已經在竭力克制。

他也生怕時尋秋看出自己的病態,用手揉了把臉,強打起精神道,“最近有點忙,就想著來醫院調理一下身體,沒什麽大事。”

商澤深深看了眼時尋秋,“你不用擔心。”

“我沒有擔心你。我過來,是想問清楚…”

時尋秋避開商澤的目光,也沒有接商澤給他倒的水,神情淡漠而冰冷,“你為什麽要破壞我的工作?”

時尋秋有些憤怒地逼問商澤,“佟越的公司突然受到惡意攻擊,新游的上線項目也因此無限期被延後了,這件事,是你做的吧?!”

時尋秋來找商澤之前跟佟越碰過面。

佟越對公司遇到的攻擊一直含糊其詞,在時尋秋的追問之下,才拿出一份文件,原來公司是受到了同行的惡意舉報攻擊,而這家所謂的同行企業,不過是幾個月前剛掛牌成立的空殼公司,其背後其實是某地產集團在操控。

“這家地產公司我有點兒印象。”

時氏以前就是做地產發家的,這個地產集團是時家從前的企業,但時家經歷重創之後,旗下不少公司就被兼並,其中就包括這家地產集團。

而瓜分時家產業最多的,就是南城另一個地產巨頭,商氏。

佟越凝重地點頭,印證了時尋秋的猜想,“我和兩個商總都合作過,大商總為人謙和,尊重合作夥伴。小商總…小商總則更具有攻擊性,為達目的,也經常不擇手段。”

佟越沒有明說是誰做的,反倒做出一副很難過的樣子,對時尋秋道,“無論如何,這個麻煩不小,公司現在要接受市場監管那邊部門的調查,少則數月,多則半年。新游計劃只能無限期延後,而且…如果調查結果不理想,公司或許將面臨重組,到時,恐怕也沒有能力再開發這款新游戲了。阿秋,我對不起你,我會按照約定賠償百分之三十付違約金給你,至於其他的…”

佟越一時大概也無法接受如此大的挫敗,幾度哽咽,才向時尋秋道歉,“只能抱歉了。”

“對不起,阿秋。”

“這不是佟越的錯!”

時尋秋很看重這份訂單,他前段時間夜以繼日地畫稿修改,和員工們一起討論要如何完善人設,打造出更精美更夢幻的游戲場景,這已經不僅僅只是一份普通的訂單,而是承載了時尋秋那家小公司的希望和未來。

況且,他也為佟越抱不平,辛辛苦苦打拼了這麽久,最後卻因為他…失去了自己的事業。

他想,這件事一定是商澤做的。

商澤誤以為他和佟越在交往,所以才想方設法地要破壞他們,打壓佟越。

商澤畢竟早有前科在。

因為憤怒,時尋秋的胸腔起伏得異常劇烈,他怒視著滿臉錯愕的商澤,將佟越開具的律師函狠狠砸向商澤。

“我要你立即停止對佟越公司的侵害!否則,我不會放過你!”

“我將作為人證,親自去法庭指控你!”

被老婆誤會咯。

不是他做的他不會害老婆事業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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